“不可能……”她猛地攥住沉香珠串,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撞出清脆的响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千金要方》记载的砭石导引术,配合量子算法优化了作用频率。”顾长哥指尖轻点全息投影,暗红色能量团突然幻化成敦煌壁画的飞天,“就像修复文物,关键要读懂时光留下的密码。”
暮色中的展台突然安静得出奇。
郑秋容怔怔地望着自己脊椎的投影,那些纠缠了十年的疼痛竟化作星屑消散在数据流里。
当艾灸舱自动弹开时,她霍然起身,珊瑚色指甲深深掐进真丝袖口:“下周的亚太文创论坛,我要带五十家媒体去你们染坊。”
人群还没从这场反转中回过神来,刘老伯已捧着竹篾礼盒挤到了前排。
老人粗糙的手指捏着药茶包,靛蓝粗布袖口还沾着炒制草药时沾上的苍术粉:“闺女,配上这个喝。”
郑秋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在嗅到茶香时僵住了——这是母亲生前常煮的夏枯草的味道。
她鬼使神差地接过茶包,翡翠耳坠在暮色中晃出涟漪:“我祖父在苏绣厂工作六十年,去世前说机器绣不出人味儿……”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转身离去。
当月光洒过琉璃瓦时,顾长哥正在拆卸展台的青铜构件。
李婉宁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指向阴影处:“那个人盯了我们整场路演。”
银杏树下的男人穿着剪裁古怪的中山装,领口别着一枚鎏金螭龙纹胸针。
他抚摸展台残留的金丝时,指尖竟泛起与机械蚕同频的幽蓝荧光。
当顾长哥看清他手腕上的沉香手串时,瞳孔骤然收缩——每颗珠子都嵌着微雕《璇玑图》,正是苏蕙失传的织锦回文。
“顾先生的作品让我想起东京大学的量子织机。”男人的普通话带着吴语尾韵,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细密针孔,“不过他们把《黄帝内经》编进了纳米机器人。”
李婉宁突然按住胸口。
男人走近时,她闻到类似古墓启封时的土腥气,混杂着昂贵的沉水香。
顾长哥手腕上的沉香珠突然发烫,裂痕处投射出的甲骨文竟自动重组为警告符号。
“在下姓裴,做点文化科技投资的小生意。”男人递出的鎏金名片突然变形为全息地图,闪烁着三十七个红点,“听说顾先生能用金丝楠木的纹理生成元宇宙建筑?”
夜风卷起满地银杏叶,顾长哥看见全息地图上的红点正在移动。
那些坐标竟与染坊数据库里被盗取的十二时辰养生图完全重合。
他碾碎袖中的艾草香丸,青烟在两人之间织成无形的屏障:“裴先生对文物修复也感兴趣?”
“比修复更有趣的是……”裴先生突然用指甲划破指尖,血珠坠入全息地图的瞬间,所有红点突然聚合成敦煌285窟的星空图,“让沉睡的文明在量子世界重生,比如用莫高窟的矿物颜料做元宇宙的像素点。”
李婉宁突然扯动顾长哥的衣摆。
她发现裴先生的影子在月光下竟分出三道,其中一道分明是手持药杵的敦煌飞仙。
而染坊方向传来的玉蝉警报声,此刻已急促得像骤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