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要跑到这处凡人聚集的地方来，并非是你要混入其中，逃脱我等的追杀。毕竟你根本不怕，前前后后的你早就算计明白了。”

陈长安看着柏老三的眼睛，继续说道：“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直到之前，将凡人们聚集起来后，我见到有个小姑娘身上，竟然有淡淡的尸气，我就明白，你是来找她的……你将衣钵传给了她吧？”

“没错，原来你一早就发现了……”柏老三叹了口气，“你为何没有杀掉他？”

“我为何要杀掉他？”陈长安反问道，“就好像是现在，你为什么以为我要杀了你？”

“你……”柏老三有些不解，却忽然见到陈长安的双目中绿芒大盛！

“呃呃……啊！”

柏老三顿时痛苦地满地打滚，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体内的生机在急剧流逝，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变成一具尸体！

但这种可怕的状态只维持了片刻便恢复如常，柏老三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后怕不已。

“你……你……你才是魔修！”他目露恐惧，终于明白眼前的陈长安，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柏老三完全无法理解，陈长安是如何将佛法和魔功这两种极端冲突的力量，在体内平衡起来的？

陈长安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认为你是魔修吗？”

柏老三闻言一怔，立刻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修炼魔功，但一直以来，我都以君子自居，也尽可能以君子之道行事……说起来，什么是魔修？不论如何行事，但凡是修炼魔道功法的，就都是魔修么？”

他神情露出怅惘，又接着说道：“未修行前，我曾是个书生，当时满心所想，便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就像是爹娘给我起的那个名字——柏定邦……直到后来，我全家人，都死在了修士斗法的余波之下，我才明白过来，在修士统治的皇朝里，凡人根本连蝼蚁都算不上。”

陈长安说道：“所以你才愿意教那个小姑娘如何修行？毕竟她跟你有十分类似的经历。”

柏老三点了点头，说道：“她的家人，也都死在了犁源县城内。你看，郑铭彻身为皇族，又是除魔司巡察使，在城里自爆灵鼎后，有谁站出来指责他呢？可曾有人顾及凡人的死活？”

“都没有。”他自顾自地说道，“我当年能有机会修行，也是因为有两位兄长愿意教我，喏……就是他们两位，如今已经是尸傀了。如今，我又教会了别人，就像当年他们教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