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亲眼所见，余昭元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看着他长大的农夫竟然强横到如斯地步。

毁天灭地对他来说，或许也太过简单。

谁都知道农夫超强，可到底有多强，没人知道。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刚刚那一击若是秒杀十万大军或许不会让余昭元震撼到失语。

可他竟然能精准控制到斩杀十万大军中的所有武林高手，削掉所有普通士兵的右臂。

放眼望去，绵延两千米的十万大军，强者死，弱者残，无一人幸免。

鲜血的颜色在眼前模糊，死了，残了，有人身陷沙场，有人马革裹尸！惨绝人寰么？尸横遍野么？都不足以形容此人间屠宰场的血腥恐怖。

菁水河呼啸远方，他已成海成山，名叫血海尸山。

远方的地平线消散在了血海尸山中，恐惧攥紧余昭元的心脏，他泪流满面。

他平视看不清十万大军的哭天抢地，或许是不敢看；

仰头却看清独立于血染苍穹中的农夫袁九华，或许是太想看。

不敢面对因自己而产生的人间炼狱，太想对伟岸高大的老袁说声抱歉。

怎让他这个神州的至尊仙圣眨眼间变了模样，像是个横亘天地间的魔头，无论是神是人，是鬼是妖都将被他一脚踏碎！

林冰看着泪流满面的余昭元，心急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我没事，袁老还好么？”

他木讷回应，分明自己一直仰头看着农夫。

或许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或许是在忏悔祈祷，农夫一直高高在上，凌空而立，久久不愿降下身来。

本以为，农夫不会全力出手，也许会有一招破甲万八千的壮举。

再让乌吉他们疯狂杀戮，之后吓破秦兵的胆，让他们知难而退。

现如今，十秒不到，秦兵全数丧失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余昭元的预期。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国十万大军，全都起身，飞虫般疯狂逃窜。

期间有无数人掉落菁水河，被鲜血淹死。

一路断臂狂奔，有很多人因失血过多而亡，沿着珑扪寨走到尽头萧关前，时不时会有缺少右臂的尸体倒在路边。

据说那一日过后，秦国多了近万名疯癫残废的逃兵，每逢飞鸟群自空中掠过，他们嘴里便会疯狂大喊：“圣人，魔鬼…”

良久，

风平浪静后。

农夫才降下身来，擦掉余昭元的眼泪，安慰道：“小圆子，我没事，这都是我造的孽，跟你没有关系。”

余昭元惨然一笑道：“袁老，你别溺爱我。对此种种，小圆子早有准备，不会影响到我一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