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锋利的骨制匕首,此刻还沾染着调解时残留的血迹,殷红的血迹在骨刃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部族生存的不易与艰辛。
作为完颜部联盟长,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关乎亲情的吊唁,更是一次窥探东境虚实、凝聚各部人心的绝佳契机。
耶懒路,这个扼守女真东境咽喉的关键之地,若能在此树立起绝对的威望,那么抗辽大业便如同在汹涌波涛中找到了一座稳固的支点,为未来的征程奠定坚实的基础。
营地外,石土门早已率领着族人翘首以盼。这位耶懒路的酋长,身形魁梧如铁塔,每一寸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宛如岁月刻下的深深沟壑,嵌满了沧桑与故事。
左眼下方那道斜长的疤痕,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是早年与虎豹殊死搏斗留下的荣耀印记,见证着他的英勇无畏。
他身披一件厚重的黑熊皮大氅,那熊皮泛着油亮的光泽,边缘的狼牙坠饰随着他沉稳的呼吸轻轻晃动,仿佛仍在发出低沉的吼声,威慑着周围的一切。
见到阿骨打,石土门迈着大步,如同一头健硕的棕熊般快步上前,伸出那粗糙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指节上厚厚的老茧硌得阿骨打手心生疼。
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在空气中嗡嗡作响:“盟主大驾光临,我等不胜感激。”
阿骨打轻轻拍了拍石土门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安慰与力量。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神情哀伤的族人。
人群中,几位妇人正用桦树皮碗盛着烈酒,虔诚地洒向天空。
泪水,顺着她们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与那酒水交融在一起,在脸上蜿蜒成一道道泪痕,仿佛是对逝者无尽的哀思。
年轻的战士们,个个紧握着战斧,手臂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对辽人的仇恨,全部凝聚在这无声的愤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