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魏犬,魏渊,赵奴,赵白,已去其三。

火树银花不夜天。

炸开的艳丽花朵打在众人的心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暖意。

只有无尽的沉默。

张文远不明所以,只是握着刀站在门口,他能够感觉得到。

自家王爷看到这这一朵烟花的时候,情绪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这种变化,比在交战之时剧烈,比在两桑山剧烈。

甚至比听闻有人投敌叛乱,天河府瘟疫横行更加剧烈。

而那些一向是令行禁止的虎豹骑,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

做出来了近乎大不逆的举动。

他们摘下来了面甲,从身后的马上抽出一根布条。

将手中的长刀拔出,随后用布条擦拭的干净明亮。

恍惚间,无尽的厮杀之意显露无疑。

“这...”。

张文远驻足在原地,没有说话。

而赵子凤同样做出同等的动作,只是那以往英气十足的眼神之中,忽然出现了许多的担忧,唏嘘,遗憾。

眼里满是担心的看着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魏渊。

这位年轻的先天宗师,齐地门阀求之不得的中兴之主,攥着银枪的手心用力到发白。

而这天河府的主人,两州之地的掌控者,此方地界的中轴心。

齐国公魏渊,则是陷入了一场回忆之中。

回忆中那还是兵荒马乱的世道,北上的蛮子一度略过天河南下京畿之地,甚至差点围攻京师。

彼时的他还是一个流民,在逃难的途中遇到了另外一个流民。

此时他们一个叫做魏犬,是一位乞丐。

一个叫做赵奴,是一个家奴。

两人结伴而行,从幽州一路南下,经过并州,走到冀州,寒冬腊月的游过天河,抵达南北直隶。

风餐露宿,天灾人祸,瘟疫横行,摸鱼,抓虾,吃树皮。

从军,从养马到伙夫,从杂役到兵卒。

从南蛮到幽州边境。

两人都是一并走来的。

只是人各有志,叫做赵奴的乞丐觉得累了,想要停下来看看眼下的风景。

而叫做魏犬的人不愿意在做乱世颠沛流离的犬,他想做吞噬一切的‘渊’。

两人就此别过。

一位继续久经沙场,险死还生,于种种坎坷之中成就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改名魏渊。

一个则是停顿了下来,在边军之中还保留着一亩三分地,过起来了自己梦想中的安稳,富庶的生活,将自己的奴印洗去,想要清清白白做人,改名赵白。

而再度相逢,叫做赵白的男人不想要高官厚禄,却被叫做魏渊的大将军以‘你命抵我命,你心如我心’十个字驾到了这两州之地,南下门户的府尹官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