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后,张炀一行人已在昭平城中央一处僻静院落中安顿下来。
此处院落占地百余丈,空间阔朗,布局雅致。一入院门,便是小桥流水、假山清池,几座雕梁画栋的亭阁错落有致,清幽中自有几分仙家韵味。再往内走,便见一方约十余丈宽广的演武场,青石铺地,四周用朱红栏杆环绕,显得庄严肃穆。
演武场对面则矗立着三座古香古色的三层楼阁,黛瓦朱檐,檐下铜铃随风轻响。三阁之间由一条青石小路相隔,楼前各设亭阁,方便小憩纳凉。
子言与珑儿选择了左边那一栋,张炀居中,而右侧一栋则安置石头暂住。
石头踮着脚步走进那座楼阁,神情小心翼翼,眼中满是新奇与敬畏。他从未住过如此华丽清雅的居所,一进门便下意识整理了下衣角,草鞋也在门前轻轻跺了跺,生怕将这干净的地面弄脏。
子言见状,轻笑一声,玉手轻挥,一道清洁术悄然落下,瞬间将石头身上的尘土污渍一扫而空,连衣角都泛着一丝清爽的灵光。
她弯起眼眸,语气温柔道:“小家伙,别拘谨,进去吧。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这栋楼阁都是你的,不必担心弄脏什么。”
石头呆了一瞬,随即脸颊微红,小声应道:“谢谢子言姐姐。”
他脚步迟疑地踏入楼阁,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张炀与子言,一双眼中满是欢喜与憧憬。
石头低着头,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张炀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此地这些物什不值几个灵石,就算你将整栋楼阁拆了,也不打紧。你子言姐姐可是一口气花了数千灵石,将这整处院落租了下来。一栋楼阁,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石头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只以为这处宅院不过是寻常落脚之地,哪曾想竟耗资如此巨大!又一想到子言姐姐出手这般阔绰大方,而她与珑儿姐姐对杜大哥始终恭敬有加,心中不由暗暗揣测:莫非杜大哥的身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尊贵得多?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震,顿生几分自觉与庄重:“我不能给杜大哥丢人!”念头一起,他便抬起头来,眼中多了几分坚定,随即迈步大方地走进了楼阁之中。
夜幕低垂,万籁俱静。
张炀站在楼前亭阁处,身披夜风,望着天边稀星,似有所思。片刻后,他挥袖轻唤几人前来聚坐。
不多时,子言抱着珑儿缓步而来,坐在他身旁。石头也快步走来,规规矩矩坐在另一边,神色间仍带着一丝拘谨与兴奋。
张炀伸手将珑儿接了过来轻轻抱着,而子言则熟练地取出一套雕花茶具,摆放妥当后,抬手一拂,灵气注入,清泉入壶,壶中灵叶浮沉,不多时,茶香四溢,袅袅升腾。
张炀轻笑,抬手示意石头:“尝一尝。”
石头其实对茶酒之物素来无感,但见张炀与子言皆望向自己,心中一凛,忙双手接过子言递来的茶盏,学着模样小心地凑近抿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仿佛有一道清凉泉流顺喉而下,直达脑海,瞬间洗净了他一路奔波的疲乏与困意。整个人仿若被清风拂面,神清气爽,眼睛都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