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六七个乐师也一起发力,弦乐、笙箫、鼓声重重叠叠,宛若鬼魅哀鸣,把整片营地裹进诡谲幻境。
眼看柳瑶快撑不住,脚步发飘,视野扭曲,文弦冷目凝神,暗中操控乐力想让她自相残杀。
他手腕轻抖,那笛声旋律再换节拍,形成一股剔骨刺魂的奇异音浪。
突然,一道苍劲的声音打破夜空寂静:
“螳臂挡车。”
声浪不大,可在这满营邪音之中,瞬间起了惊雷般的震撼。
营地里被幻音侵扰的士兵纷纷身体一震,好似从噩梦中猛然惊醒,随后呆滞站立,迷茫不知所措。
文弦等乐师同时脸色大变,笛音失控走调,余音岔乱。
他们看去,只见青衫男子出现在营地中央,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宛若脚踏凌空。
四周电光映得王烛衣袖飘飞,如同夜幕降临的神只。
那股无形威压再度笼罩,全场变得死寂。
文弦强撑,咬牙运音要反击,可指尖居然不停抖。
方才他尚自信曲力可侵脑,但此刻那青衫眼神似深渊般,要将所有技艺悉数吞噬。
大滴冷汗沿他额角滑落。
其余乐师也是心惊肉跳,琴弦声不成调。
若他们胆敢节奏合力,王烛只怕一念就能把他们爆头炼化。
柳瑶松口气,虽仍有些眩晕,但见王烛终于现身,心里像紧握一根救命绳。
她缓了口气稳住神经。
周围士兵们或多或少还在呆怔,但大多数已恢复神智,不再互相残杀。
文弦明白试图对付那青衫,怕就是以卵击石。
他还想忍痛吹笛,企图施展最凶险的魂摄乐杀,却发现整条手臂僵硬如铅,嘴唇无法再吹出音符。
他一身灵力仿佛遇到坚不可摧的壁垒,再也运不出来。
那青衫人……太可怕。
文弦瞳孔微缩,陷入深度恐惧。
他想逃,可腿顷刻发软,迈不出半步。
身后几个乐师也一样,被死死钉在原地,根本无法跪伏或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