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李猛西进

李猛挑眉,见少年从袖中摸出块炭笔,在图上圈出两个红点——青港与羽港,位于灵江岸边,过了这两港,就可以通向青羽宗腹地。

“青港囤粮,羽港驻兵。”威骁炭笔游走,画出三道虚线,

“我今夜带十人潜影遁入城,炸开西角粮仓。您率三十人佯攻东门,待守军慌乱时——”

他突然将笔锋一转,直插羽港后侧,“剩下十人土遁至军备库,火起为号,两面夹击。”

李猛盯着地图上那道凌厉的笔触。

“但咱们只有五十人。”李猛指尖敲了敲青港城墙图,

“若两港守军合围——”

“所以需要这个。”威骁忽然掀开舱板,露出底下码放整齐的青羽宗服饰。

原来日间所俘水匪中,竟有三人是青羽宗外门弟子,此刻正被点了哑穴捆在舱底。李猛抚掌大笑,忽又压低声音:“你这身子骨,扮成青羽宗的小卒子……”

“不妨事。”威骁抬手扯下束发玉冠,墨发散落间已换上副憨厚笑容,竟与日间被俘的一名喽啰有几分相似。

月过柳梢时,三艘船突然转向,隐入支流芦苇荡中。

威骁换上皮甲,腰间别着从水匪处缴来的弯刀,临上岸前忽然回头,月光在他眼角碎成寒星:“猛叔且看,待明日此时,灵江两岸怕是要换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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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猛望着少年身影融入暗影,忽觉这灵江的夜风吹得人热血沸腾。

灵江的夜如泼墨般浓稠,芦苇荡在夜风里掀起暗绿色的波浪。

威骁带着十名疾风队员蜷缩在船舱底部,鼻尖萦绕着刺鼻的鱼油味与血腥味。舱板缝隙漏下的月光,正斜斜切过那三名被塞了麻核的青羽宗外门弟子面孔。

他们身上的皮甲已被剥下,布料上还残留着陈年汗碱的咸涩气息。

“噤声。”威骁压低声音,指尖抚过腰间那柄从水匪手中缴来的弯刀。

他扯过一块炭灰抹在脸颊,又将发辫随意缠成乱糟糟的麻花,抬眼时,竟让身旁的疾风队员愣了一瞬——少年褪去了平日的清贵之气,活脱脱像个在水匪堆里滚打多年的糙汉。

戌时三刻,三艘乌篷船如幽灵般滑入支流。李猛站在船头,望着威骁带领的小队借着芦苇阴影登岸,忽然伸手按住少年肩膀:“若事有不顺,立刻鸣哨。我带弟兄们杀进去。”

话音未落,十人小队已消失在芦苇深处。李猛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威骁在舱内画地图时,炭笔在青港城防图上敲出的轻响——那声音像极了战鼓前奏。

青港西角粮仓坐落在灵江支流畔,三栋圆顶仓房由青石垒成,檐下挂着防鼠的铜铃。

威骁猫着腰混在巡逻队里,听着更夫敲过二更,掌心的汗已浸透了藏在袖中的火折子。他身后的弟兄们学着水匪的口吻骂骂咧咧,脚步却像猫一样轻。

“张老三,你他妈发什么呆?”排头的喽啰踹了他一脚,“今晚巡完这趟,老子要去喝花酒——听说新来的粉头……”

话未说完,威骁的弯刀已抹过他咽喉。鲜血喷在粮仓木门上时,他伸手接住这人软倒的躯体,向身后比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刻架起尸体拖进阴影,余下几人迅速掏出火油,沿着墙根泼成蜿蜒的长线。

“砰!”

第一声爆炸震得仓房木梁簌簌落灰。威骁看着冲天而起的火舌卷着稻壳扑向夜空,忽然抓住身旁弟兄的胳膊滚进旁边的水沟——果然,三枚弩箭擦着头皮钉进墙面,远处传来慌乱的呼喝:“有刺客!粮仓起火了!”

“按计划走!”他抹掉脸上的泥水,带着两人朝粮仓后巷狂奔。

身后传来第二声爆炸,是另一队弟兄炸开了储粮的地窖。浓烟滚滚中,他听见青羽宗弟子的叫嚷声越来越近,却忽然在拐角处撞上一队巡逻兵——为首之人腰间挂着的,竟是青羽宗内门弟子的银羽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