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路登奎这个位置,就算在警察厅的上班时间,他也很少配枪,何况今天这种庆祝的日子。
直到何忠良杀了好几个人撤退,他才从死人手上拿了把枪追上来。
可惜一心立功的他,枪战能力太弱,轻而易举就被击倒了。
安全出口近在咫尺,但三名日本宪兵已经封锁了通道。
何忠良丢掉打空子弹的手枪,双手同时具现,左手上是一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右手上是一枚圆瓜式手榴弹,磕掉插栓,延迟两秒后抛出。
手榴弹在空中爆炸,弹片击倒了三名宪兵。
他跨过呻吟的伤者,冲下楼梯。
饭店后巷,停着一辆黄包车。
何忠良一跃而上,丢过去一元钱:“快走。”
车夫一手接钱,一手压低帽檐,兴奋地低声道:“里面打起来了,兄弟,是你搞出来的?”
何忠良皱眉低喝:“屁话很多!还不快走!”
“好嘞!”车夫猫下腰,撒开腿,像是发动了一台引擎,在更多宪兵赶到前,如飞般驶入了新京错综复杂的小巷。
十分钟后,何忠良换乘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出租轿车,驶向城外的安全屋。
车窗外,远处新京大饭店的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警笛声响彻夜空。
何忠良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摸了摸左眉上被弹片磕出的肿块,想起了在济南见到陈恭澍时,对方说的话:“鬼子惨无人道!我军统只能半步不退,让鬼子血债血偿!”
但当他闭上眼睛,山田千代子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却能坦然正视。
如果今天的子弹和手榴弹,是在东京或者任何日本土地上发射向她,何忠良或许还有些愧疚。
但这是在华国新京!
你死只能说你活该!
甚至,何忠良很多时候会觉得,活在这个年代的日本人,不管是谁,本身就带着三分罪孽。
……
新京的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绸缎,沉沉地笼罩着这座被占领的城市。
福顺旅馆内,何忠良看着手中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七八个鬼子军官和特务的姓名、职务、作息习惯,和
做到路登奎这个位置,就算在警察厅的上班时间,他也很少配枪,何况今天这种庆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