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走过时,有人抬起头,露出满是血污的脸,嘴唇干裂得像是龟裂的土地。
"水……"一个年轻的俘虏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华逸的脚步顿住了。
"他们也是人,"百岁老人站在他身旁,低声道,"也会疼,也会怕。"
燕白石冷哼一声,风切剑鞘上的金属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们杀我们的人时,可没手软!"
华逸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年俘虏身上——那人的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正死死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不住地发抖。
"华逸,"老人轻声道,"仇恨只会孕育更多的仇恨。"
华逸的拳头缓缓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白石村被屠的那一夜,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乡亲,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但当他再次看向那些俘虏时,他看到的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恐惧,有痛苦,有绝望。
"战争……"华逸低声呢喃。
回到议事厅,蒸汽灯发出滋滋的声响,铜质灯罩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长桌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华逸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指节与硬木相撞的闷响在厅内回荡。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还残留着硝烟和草药混合的气味。
"严查每一个俘虏,"他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有罪者按律处置,年幼尚可改造的,给予机会。"
燕白石的白袍在灯下泛着冷光,他抱着双臂,风切剑鞘上的金属纹路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
"华逸,"他挑眉问道,"你说的律法在哪?总不能沿用前赤潮那套腐朽的条文吧?"
华逸的指尖一顿,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青岚城的代表们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战火的痕迹,但眼神却出奇地坚定。他忽然挺直腰背,红色长衫的衣摆扫过椅腿。
"苏亮!"
一名戴着铜框眼镜的年轻文官立即起身,羊皮纸卷轴在他手中沙沙作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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