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片刻之后,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泛黄的天色,语气平静却透着冷静的判断力:“明天,我们不分头了。我们一起去趟‘玉宝会所’看看。”
“不是打草惊蛇,而是该让成都的这滩水,先晃一晃。”
第二天一早,成都街头雾气尚未消散,街角的行人步履匆匆,尚未从夜色中完全苏醒。叶语闲却早已泡好了茶,端着杯子坐在窗前,一边喝,一边翻找着自己的私人仓库。
过了片刻,他从层层包裹中取出一样物件,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通体温润、色泽洁白、如脂似膏的玉石——上品羊脂玉。虽个头不大,但其质地却极为罕见,几可与宫廷贡品相提并论。
叶语闲捏起那玉石,对着晨光细细端详了一阵,唇角微微一扬,喃喃道:“料虽小,足够惊艳……若是我,是绝不会放过这么一块玉。”
他把玉包好,唤来了众人,开始布置今日的计划。
“咱们今日不去打听什么‘温玉照瓷’,也不提金陵、秘籍,统统都不说。”
他说着,把那枚玉交给小林,“这块羊脂玉,是我从金陵何老板手里淘来的,品相一流,但个头太小,只能做佩饰。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把它交给‘玉宝会所’的老板,请他代为出手。”
小主,
白兄皱眉:“让他们卖玉?他们若是识货,不直接吞了?”
“不会。”叶语闲摇摇头,“越是老字号,越知道规矩。玉宝会所虽门槛高,但名声在外,恰恰是这种地方,才适合藏人、藏事、藏消息。”
小狐有些明白了:“你是想用这玉石……引他们主动露面?”
“没错。”叶语闲点点头,“她叫‘温玉照瓷’——她若真和玉道有关,看到这等好料子,自然会关注。更别说,她身边那位‘月拢灵纱’,不是好相与之人,肯定也会出手试探一下底细。”
他顿了顿:“小林、白兄,你们两个负责亲自送玉过去,不必多说,就说路过成都,有好料子出手,想托会所帮忙代卖。价格你们随口报个高价,他们自然会上心。”
临近巳时,阳光透过高墙投在“玉宝会所”的朱红大门上,牌匾上的鎏金二字泛着低调的光辉。门前的雕花石狮被晨露洗得锃亮,一对年轻的伙计正在扫地,脚步有条不紊,气氛沉稳老成。
叶语闲与小狐坐在对街茶摊上,喝着微涩的碧螺春,靠墙而坐。他戴了顶斗笠遮阳,小狐则抱着手炉,装作打盹的模样,但两人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对面会所的正门。
“你说那石头能值多少钱?”小狐小声问道。
“如果是在后世,拍卖会上一出手,怎么也得百来万。”叶语闲淡淡地说,“可惜咱们不是炒艺术品,而是用这块玉来钓人。”
“……那你不心疼?”
“我心疼?”叶语闲一挑眉,咧嘴轻笑,“我要是心疼,就不会把它拿出来了。这石头的价值,在今天可不在它本身,而在于它‘被谁看上’。”
小狐点了点头,仿佛懂了,又仿佛还是没懂。
就在这时,会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两道人影从里面并肩而出,正是小林与白兄。
他们脚步沉稳、神情自然,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白兄还时不时地和那位领他们进去的伙计寒暄几句,临出门前还冲他拱了拱手。那伙计则满脸堆笑,态度热络得过分。
走出门口,白兄转头一扫,对街那边叶语闲和小狐的方向,极其自然地举了举手,像是挡阳光,又像是随意挠头,轻轻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叶语闲微微点头,嘴角一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会所里果然识货。”他说。
“看起来对面那小伙计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小狐瞟了一眼,“肯定是压根没见过那么好的玉。”
“识货的不止是伙计。”叶语闲低声道,目光紧紧盯着玉宝会所的二楼窗口,“只是现在……就等那条线,自己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