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摇曳的发丝,她亲眼看见三公里外,那个一直对己方造成威胁的法兰迫击炮阵地,被一道掠过的风刃齐刷刷地“犁”过。
五十多门迫击炮的炮管如同田埂上的麦秆般整齐断裂,散落一地。
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如同神话传说中降下的天罚,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这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妈妈小时候在睡前故事里讲过的,那些传说中的英雄才能拥有的伟力。
在后方的掩体里,老中尉马迪尔和欧文斯扔掉了已经打空弹匣、枪管滚烫的魔导步枪。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混杂着震撼和释然的复杂笑容,仿佛刚刚观看了一场惊心动魄却又华丽无比的戏剧表演。
就是这表演未免有些过于真实。
观看了一会儿,他们就狼狈地趴在掩体后面,撕下衣襟的布条塞住不断渗血的耳朵——即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那恐怖的风压和次声波依然震裂了他们的耳膜。
剧痛和耳鸣让他们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此刻用魔导通讯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至于哈罗德,他早在被欧文斯拉回来后不久,就因为之前战斗的疲惫和刚才目睹的冲击性场面,加上耳膜被震伤的剧痛,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看来他是没机会亲眼目睹老大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了。
也许等他醒来后,会捶胸顿足地咒骂马迪尔和欧文斯这两个“老东西”为什么不把他叫醒,错过了如此精彩的场面。
当最后一道肆虐的龙卷风缓缓消散,狂风平息下来时,战场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1.2公里的、令人心悸的绝对真空地带。
区域内所有的氧气似乎都被抽空、电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道。
原本密集的法兰军阵地,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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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后续粗略估计,发动冲锋的三千多名法兰士兵,在这一击之下,直接死亡和失踪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人。
仅存的一千二百余名“幸运儿”活了下来,但他们也并非毫发无伤。
他们几乎全部因为耳膜破裂而永久性失聪,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呆滞地跪在由战友骨灰和焦土混合铺就的、灰白色的死亡大地上,眼神空洞,浑身发抖。
艾伦的身影从百米缓缓降落,脚尖轻点在露出地底岩层的地面上。
逆理剑被他随手插回背后的剑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仔细看去,他身上的“银翼使徒”装甲,此刻也并非完好无损。
为了承载和引导如此庞大的能量,装甲各处的散热甲片有不少已经因为过载而脱落,露出了下面复杂的内部结构,一些连接处甚至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