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雷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汤思涵被头痛惊醒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3:17。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赤脚踩过地暖地板,在客房门口看见蜷成虾米的薛盟。
";药……";薛盟的校服领口扯开,锁骨处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在书包夹层。";汤思涵翻出止痛药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是枚子弹壳吊坠,刻着";T.S.H 2017";。
她忽然想起薛盟转校第一天,班主任介绍时说过他休学两年。而2017年,正是她遭遇绑架案的年份。
温水吞服的药效发挥时,薛盟无意识抓住她手腕:";别离开我……";汤思涵僵在原地,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是困在梦魇里的蝴蝶。
";上辈子你总说,";薛盟的校服袖口沾着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要等我到三十岁。";
晨光漫过飘窗时,薛盟正在煎荷包蛋。油烟气里传来窸窣响动,汤思涵扶着墙挪到厨房门口,看见少年系着印满胡萝卜的围裙,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内圈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腿麻了就别逞强。";薛盟关火时带起一阵风,围裙上的胡萝卜跟着晃了晃,";昨天按摩到穴位了吗?";他转身时,汤思涵看见他后颈处淡粉色的抓痕——和她锁骨处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煎蛋在瓷盘里滋滋作响,薛盟突然伸手替她挽起睡裤裤脚。汤思涵下意识要躲,却被轻轻按住膝盖:";淤青散得差不多了。";他指尖划过她小腿肚,带起一串细小的电流,";记得涂药。";
汤思涵盯着流理台上未拆封的云南白药,包装日期是三年前——正是她腿伤最严重的时候。而薛盟此刻哼着走调的摇篮曲,背影与记忆中某个雨夜的身影微妙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