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后退半步,山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
她不着痕迹地抚平袖口褶皱:“师兄说笑了,膳堂往东不过百步。”腰间师尊赐下的冰魄绫无风自动,在少年抬手的瞬间泛起淡淡霜华。
少年眼底掠过异色,折扇“唰“地展开掩住唇角:“新入门的师妹?倒是不曾听说...”扇面泼墨山水间,隐约有血色暗纹流转。他上前半步正要说什么,忽见天际剑光如虹,十余道身影正朝着断龙渊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卷起少年月白锦袍,折扇上的金丝暗纹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凤栖梧望着这张与记忆中重叠的面容,指甲狠狠抵住掌心才没让笑容碎裂——那个雨夜仓皇出逃时,楚铭也是这般摇着扇子堵住她去路。
“师妹怎的这般生分?”少年故意拖长的尾音像毒蛇吐信,惊得她后退半步。
“师兄见谅。”她垂首将恨意藏进睫羽阴影,“谢长老门下规矩严苛,平日甚少与同门走动。”青石板上映出对方腰间的双鱼玉佩,与楚铭那枚竟连纹路都分毫不差。
自称楚天的少年突然欺身上前,玉骨折扇“唰“地展开带起一缕梅花冷香:“天剑宗没有我摆不平的事。”他指尖掠过她发梢时,远处膳堂方向传来碗碟碎裂声。
当夜凤栖梧的匕首在枕下压出红痕。楚铭...楚铭醉酒时确实提过本家有个早夭的堂兄,可眼前人分明比画像上的云溪宗嫡子还要年轻。窗外月光如水,她突然想起今日膳堂多出的十车灵兽肉。
三日后紫云峰顶,葛长青正给新栽的龙血树布阵,瞥见来人腰间太上长老亲赐的玄铁令,嘴角笑意加深三分:“小师弟问的莫不是谢师妹新收的冰灵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