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的废墟之上，死寂如同凝固的潮水，缓缓漫过这片曾经象征着世界权力的土地。

不久前还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爆炸声、士兵们绝望的惨叫和指挥官疯狂的咆哮，此刻都已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气味——

硝烟未散的呛人味道，金属被高温熔化后的焦臭，以及……

无处不在的、浓郁得如同实质的血腥气。

偶尔有微风吹过，卷起灰烬和尘土，却带不走这片土地上沉淀下来的死亡气息。

视野所及，满目疮痍。

步兵们曾经组成的密集方阵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难以分辨的血肉模糊。

残肢断臂、破碎的武器、染血的军装碎片……

这一切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修罗场画卷。

白宫那标志性的白色墙壁，此刻被熏得漆黑，布满了弹坑和裂痕。

阳光艰难地想要穿透弥漫的烟尘，却只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如同鬼影般的光斑。

陆凡就站在这片如同炼狱般的废墟中央。

他挺拔的身姿、冷漠的神情，与周围这毁灭性的景象形成了极其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仿佛他不是刚刚制造了这场屠杀的“凶手”，而只是一个恰巧路过此地、对眼前惨状漠不关心的旅人。

他缓缓地踱步，军靴踩在混杂着血水和泥土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沙沙”声。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丈量着自己刚刚创造的“杰作”。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扫过那些扭曲的钢铁残骸，扫过那些模糊的血肉痕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怜悯，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满足？

挑衅者，就该付出代价。

仅此而已。

他想起不久前威廉那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想起那些士兵在死亡面前徒劳的挣扎和哭喊。

“弱小，就是原罪。”

陆凡在心中轻轻自语，声音不起波澜。

他并非天生冷酷，只是经历的太多。

让他早已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过多的同情心只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尤其是，当敌人已经毫不掩饰地亮出獠牙，企图将你彻底撕碎的时候。

他缓缓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修长而干净的手指。

就是这双手，刚刚弹指间，覆灭了一支代表着世界最强军事力量之一的庞大军队。

力量……

这种掌控一切，主宰生杀予夺的感觉……

确实……

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