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光源在山谷中此起彼伏地炸开,将最后几缕顽抗的黑影逼至岩缝深处。
当最后一声怨灵的呜咽消散在风中,牟天澜踉跄着后退半步,却被祁灵珊稳稳托住后腰。
女长老广袖拂过他染血的衣襟,霜华剑气凝成冰雾替他止血:"灵眼反噬至少要持续三个时辰,现在开始不许再动用灵力。"
"祁长老教训的是。"牟天澜笑着摸出半块压碎的桂花糕,这是今晨出发时顺手揣的。
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糕点掰成两半,把稍大的那块递到祁灵珊唇边:"赔罪的。"
二十几个弟子齐刷刷转身假装整理行囊,张武的佩剑"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祁灵珊耳尖泛红地咬住糕点,转身时发梢扫过牟天澜鼻尖,残留的冷香里混着一丝血腥气。
返程的飞舟上,牟天澜靠着船舷数云朵。
突然,一个小弟子身体一颤,面露惊恐地说道:“师兄,我心里莫名地一阵不安。”牟天澜抬头望向天边,只见山门前方向的云彩形状怪异,好似一头张牙舞爪的凶兽。
祁灵珊正在给受伤弟子包扎,她将霜华剑化成银针的手法行云流水,某个小弟子偷看时差点把药瓶打翻。
当玄灵门山门的轮廓出现在天际时,张武突然指着护山大阵惊呼:"怎么变成绛紫色了?"
牟天澜摸向腰间锦囊的手猛然顿住。
本该存放掌门印鉴的暗格里,那枚千年玄玉正在疯狂震动。
掌门印鉴乃是玄灵门权力象征,千年玄玉则是镇门之宝,它的震动预示着门派将有重大变故。
他与祁灵珊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掐诀探查——护山大阵确实还在运转,但阵眼方位却偏移了三十里,正对应着后山禁地的方位。
飞舟突然剧烈颠簸,船头悬挂的照影灯无风自燃。
牟天澜伸手接住坠落的灯灰,在掌心搓开时瞳孔骤缩:"是守山灵鹤的尾羽灰烬。"
祁灵珊的霜华剑突然发出预警的清鸣,剑尖直指山门方向。
祁灵珊袖中暗藏的龟甲,乃是门派历代长老用以占卜吉凶之物,此时上面新添的裂痕走势,竟与护山大阵偏移的方位完全吻合。
暮色中的玄灵峰笼罩在古怪的霞光里,本该翱翔天际的三十六只仙鹤此刻全部不见踪影。
牟天澜摸出传讯玉简正要联系守山弟子,玉简却在他掌心裂成两半。
"全速前进!"他甩出最后三张神行符的瞬间,看见祁灵珊正在悄悄擦拭袖中暗藏的龟甲。
飞舟冲破护山大阵的瞬间,所有人都闻到浓重的铁锈味,那味道刺鼻难闻。
牟天澜的掌门玉佩突然浮空而起,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碎成齑粉。
粉末尚未落地,山门深处突然传来钟鸣,整整九声丧钟穿透云层,惊起满山寒鸦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