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致命伤,却像鞋里永远倒不出的沙粒,日复一日地磋磨着神经,让这匹骄傲的荒漠霸主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徐楹的右手从腰间摸出镊子。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极轻,几乎与野马粗重的鼻息同步。
“三、二...”
在野马呼气的一瞬间,她手腕猛地一翻。
镊子以完美的45度角切入角质层,顺着纹理精准夹住燧石边缘。
拇指同时压住血管,防止突然出血刺激马匹。
整个过程快得连高速摄像机都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
“好了。”
带血的燧石“当啷”一声落入急救包。
野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疼痛,伤口就已经被清理干净。
徐楹转而取出药瓶,里面盛着淡绿色的药膏。
她的动作突然变得极尽温柔,指尖蘸着药膏在伤口轻轻画圈,就像在给新生儿涂抹润肤露。
野马湿漉漉的鼻息拂过她的发顶,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当徐楹最后用绷带缠绕马蹄时,这匹重达半吨的荒漠霸主竟低下头,轻轻将额心贴在她肩膀上——这是普氏野马族群中幼驹向母马示弱的最高礼仪。
烈日下,汗水顺着徐楹的睫毛滴落在马蹄上。
她随手抹了把脸,在脸颊拖出一道血痕——手臂不知何时被套索割伤了。
这抹猩红衬着她放松下来的笑容,在无人机俯拍的镜头里,恍若荒漠中绽放的野蔷薇。
公马湿漉漉的鼻尖擦过她颈侧,这个野性难驯的荒漠精灵,此刻温顺得像只家猫。
“没事了。”她拍拍野马的脖颈,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笑意,“去吧。”
野马仰头发出一声长嘶,转身奔向等待的族群。
它奔跑的姿态重新变得轻盈矫健,仿佛从未受过伤。
然而下一刻,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徐楹刚要起身,忽然顿住了。
整个马群,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围成了一个半圆。
为首的雄马低下头,前膝缓缓弯曲,沉重的身躯在沙地上压出一个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