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阴影中，一道人影无声跪伏。

"陛下，请息怒。"那黑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多年未开口，"按照镇北侯的描述，那用毒的手法，应该不可能出自北燕。甚至即便是我们皓月王朝，也无人能在毒之一途有如此造诣。"

"朕知道不可能是北燕，但。"凌轩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掠过周边诸国的疆域，"南诏没这个胆子，西凉现在自顾不暇..."他的指尖突然停在某个墨点，"除非..."

黑影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林轩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眼神陡然锐利："说。"

"青山宗上月...有异动。"黑影递上一封密函，"他们那位三长老闭关十年，突然出关。"

林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青山宗使者踏着血水走进大殿的模样。那时的屈辱至今仍在骨髓里隐隐作痛。"继续盯着。"他声音低沉，"尤其是...那位三长老。"

待黑影退下，凌轩独自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墙上悬挂的疆域图。他的目光落在"北境三关"上，那里现在应该已经...

突然，一阵剧痛从掌心传来。凌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血肉。殷红的血珠滴落在青玉镇纸上，将"青山"二字染得妖异。

"报——！"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轩迅速用袖口抹去血迹，转身时又是那个威严的帝王。

"北燕撤军了？"听完军报，凌轩脸上不见喜色，反而更添阴郁。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五万精锐近乎全灭，北燕却突然撤军？这不像燕横江的风格，除非...

"传令影卫。"凌轩的声音冷得像冰，"查查北燕军中，最近可有生面孔。"

当夜，林轩做了一个梦。梦里青山宗的剑阁在燃烧，而站在火光前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他惊醒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案几上，黑影新送来的密报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