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边尖啸,李乘风的身影如一道残破的灰影,在漆黑冰冷的大地上飞掠而过。
他的心跳几乎要震碎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一口滚烫的沙砾。
感觉身后那具枯骨的神识如附骨之疽,冰冷而黏腻地缠绕在他的灵台之上,仿佛只要他稍一停滞,就会被那股可怖的意念拖回那片熔金炼狱。
那具枯骨……
李乘风不敢回想,却又无法忘记。
它盘坐在沸腾的金属熔浆之中,骨骼如玉,却比玉更冷,比铁更硬。
岩浆翻涌,炽热的金红色液体足以焚化世间万物,却无法在那骨架上留下一丝焦痕。
它仅仅是静坐,便仿佛镇压着整片天地,神识如渊,深不可测。
李乘风甚至不敢揣测它生前是何等存在,更不敢想象它是如何沦落至此——是自愿沉沦?还是被更恐怖的力量镇压?
这些念头刚刚浮现,便被他狠狠掐灭。
那不是他能触及的真相,也不是他该思考的因果。
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远到那枯骨的神识再也无法触及他的魂魄。
……
半个月后,李乘风终于停下。
眼前是一片苍茫的冰山之地,寒风如刀,雪粒如砂,天地间只剩下刺眼的白与冷冽的蓝。
李乘风喘息着,肺部像是被冰渣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远方一只形似雪熊的金丹期硅基生物从冰山底部中仓皇冲出,厚重的硅基躯体在大地上留下一串闪烁的晶体足迹。
它的身后,两道白光紧随其后追了上去——那是两只变异灵虫,银甲噬金蚁的六足如刀锋般切割冰面,眩光的羽翼洒落磷粉,在风雪中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李乘风没有理会它们的厮杀,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踏入那只雪熊遗弃的巢穴。
冰山底部的寒意刺骨,但灵气却意外地浓郁,丝丝缕缕的灵雾在空气中浮动,像是活物般缠绕着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