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小帅这才看清陈师弟怀里死死护着块暗红色晶石——那分明是方才大反派湮灭时，随泪水坠落的尘埃凝结而成。

光明使者面具突然迸裂，露出半张布满咒文的脸。

银链绞碎晶石的瞬间，冲天血光染红了整个苍穹。

毕小帅的系统发出刺耳的杂音：「警告！检测到本源之力重构...」

"；拦住那些光粒！"；郝婉儿的声音罕见地带了颤意。

她霜雪剑划出的冰墙正在被血色侵蚀，地缝中飘出的晶莹光粒无视物理攻击，径直没入最近的修士体内。

有个筑基期的女弟子突然捂住胸口跪倒，瞳孔里泛起诡异的金红。

毕小帅将罗盘催动到极致，却发现金光对这些光粒毫无作用。

他眼睁睁看着郝婉儿发间别着的暖阳符无风自燃，那是他们上元节逛灯市时，他趁她不注意偷偷替换掉的普通护身符。

当最后一丝血色被罗盘驱散时，陈师弟已经倒在血泊里。

毕小帅蹲下身时，发现他攥着半块染血的宗门玉牌——正面刻着青玄二字，背面却多出道崭新的裂痕。

"；地脉...三千丈..."；垂死之人突然抓住毕小帅的衣袖，瞳孔扩散前吐出几个气音，"；魂灯...要亮了..."；

郝婉儿忽然按住他手腕。

她指尖比霜雪剑更冷，目光凝在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的卦象上。

毕小帅顺着她视线望去，祭坛废墟中央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血色阵图，纹路竟与霜雪剑柄的暗纹如出一辙。

地底深处传来钟磬般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尘封千年的存在正缓缓苏醒。

郝婉儿突然攥紧毕小帅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他指骨。

她向来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某种深重的惊悸，比当初在寒潭秘境遇到上古凶兽时更甚。

毕小帅反手扣住她冰凉的手指，罗盘映出的金光里，看见她唇间呵出的白雾凝成两个字：

"；师尊..."；

毕小帅掌心的温度透过相扣的指尖传来，郝婉儿眼尾那抹胭脂色在金光里洇开。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断崖边，这双手曾毫不犹豫地斩断缠住他脚踝的鬼藤，此刻却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