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孙儒那张斯文含笑的脸,清晰浮现。
他拈着一枚丹药,递到李争面前。
那丹药通体赤红,仿佛凝固的血珠,隐隐透着一股狂躁的气息。
“到时候,时机一到,将此丹,投入丹炉。”孙儒的声音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记住,要不着痕迹。”
李争接过丹丸,指尖传来一丝灼热。
他运起灵识仔细探查,丹丸内部猩红一片,仿佛封印着一头暴怒的凶兽。
仅仅注视片刻,心底便无端升起一股烦躁与怒意。
他瞬间明白,这东西一旦在丹会上通过炸炉爆开。
金丹之下,无人能幸免于情绪失控。
届时场面大乱,或许还有金丹真人的激斗……
这,尚在他的预料与可控范围之内。
只要仪轨被毁,阵法被破,到底还有生存的机会。
他对自己暗中布置的后手,有信心。
真正让他如坠冰窟的,是之后。
孙儒看似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阴寒诡秘的力量,却如附骨之蛆,无声无息的钻入了他的体内!
若不是他精气神三合一,绝无可能察觉此种隐秘的手段。
内视之下。
丹田气海之内,法力运转如常。
但就在气海边缘,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盘踞着一团米粒大小的、漆黑如墨的阴影。
那阴影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虽然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但当李争灵识渐渐沉入。
却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性的气息。
它蛰伏着,看似人畜无害,却如悬顶之剑,随时能要了他的性命!
特么的,这孙儒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干的没一件人事。
自己不相信冥神主宰的手段,还来再上一套锁。
双重保险,这是根本没打算给他留活路!
还有关键的一点,当孙儒拍他肩膀之时,体内那三件颇有灵性的法宝,竟都瑟缩起来,灵光暗淡,比他还怂!
除了那位深不可测的中州青霞城主,他从未见过哪个修士,能让他的法宝露出这般“丑态”!
孙儒的可怕,远超他的想象!
绝对是这坊市中最可怕的存在。
若非方才玉漱的温柔暂时抚平了他的心绪,此刻他恐怕早已被这屈辱与愤怒冲昏头脑。
从炼气前的丹煞子种蛊,到炼气时的陈自秋算计,再到如今筑基,竟被金丹真人种下如此恶毒的后手!
修为越高,束缚越紧,手段也越发高明!
似乎自己随着修为的提升,并没有做到什么改变。
难道这就是修仙者的宿命?
难道这就是修仙界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