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是真实的那一刻。

这不过是他第十一世走过的虚幻，不是红尘历劫的映照。

这是——命运未起时，他最后一次拥有选择的机会。

“你不带我走吗？”

周清风失声片刻，才从青石上坐起，半开玩笑的说道。

王重明走近几步，拍了拍少年的肩。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带你去练剑吗？”

“你总该问我一句——‘师父，我到底该不该练剑？’”

这句问话曾在他少年时羞于启齿，如今却像是一道无解的轮回，终于再次来到了眼前。

周清风张了张嘴，泪终于落下，颤声问道：

“师父……我该去练剑吗？”

王重明先是一愣，然后咧嘴一笑，露出那熟悉的老狐狸般的神情：

“练啊！你是怕了吗？”

一语落地，天光顿照。

那一句“你是怕了吗”，仿佛不是问的现在的“周三”，而是问的走过十世红尘、万般苦难，最终来到“真我”面前的周清风！

是的——

你怕了吗？

你怕再次失去亲人吗？

怕再背负苍生吗？

怕再一次被这天地当做弃子与试剑石？

你怕再走一遍那条剑血荆棘之路吗？

周清风站在那儿，闭上了眼。

“若是真能再选一次的话，我很想休息一会。

在这一刻，元初剑魂开始颤抖，青锋发出一声悲鸣，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周清风却想了很多。

他想逃避。

他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村口晒太阳的“周三”，那昔日走入秘境之中周氏食楼的场面在这一刻浮现而出，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出来！

只要握住剑，他就会成为此世最强的剑修，可周清风却迟迟难以伸出手来。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选择，却让那个在红尘中走过了十世，超过过夜流霜、最终走到这里的无敌剑修道心动摇。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不过是试炼！”

“你也是假的，不然为何不带我去剑宗，让我堕入红尘幻象，而是在这里开导我，企图让我打破真我！”

周清风无法说服自己，语气变的空前激动，但王重明却是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他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