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林间缝隙,如碎金洒落。
草长莺飞,藤绕枝攀。
最初的他,并未在此地停留。他以为,这是元初试炼带来的“缓冲”。
——剑道,何需草木?
但他走出数里之后,忽然心头微动。
他转身回望。
身后草色不染尘烟,藤蔓生机盎然,翠绿如洗,仿佛与前路的荒凉天地判若两界。
他停下脚步,回到了那处看似“无剑可悟”的山谷。
这一次,他席地而坐。
他以手抚草,感知草叶如何追光而生、如何顺风而伏。
他看藤蔓如何以寸寸之力,攀附枝干,一日寸进,从不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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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一树新芽,春生、夏茂、秋黄、冬寂——年年轮转,如道之不息。
一日,他亲手采下一株新绿草叶,轻轻一割。
草断时,并无声响,亦无锋芒。
但他心中却猛然一震!
“这便是……最细的‘剑’!”
剑意并非总在震天动地、斩裂苍穹之间。
一草一木皆可为剑,一花一叶也能杀人于无形!
柔,不是软弱,是含而不露。
生,不是妥协,是天地延续的意志!
草木之道,蕴含剑之“生机”,剑之“细节”,剑之“韧意”!
那一刻,周清风挥剑而出,不是斩杀,也不是守御,而是——轻轻一点!
剑胚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柔和的弧线,如柳絮飘舞,如花瓣落地。
却是锋芒已出,万花惊谢,草丛震伏。
而剑胚之上,竟自行浮现第五道纹痕:
——草木之剑!
这一道纹,不耀眼,不锋利,却如春芽初吐,如幼藤初起,静静盘绕于剑身之上,却生机无限!
此剑之道,为“润剑”——润物细无声。
不显山露水,不露痕不流血,却于悄然之间,已分生死!
这便是剑道之“生”。
也是剑道的“隐”。
周清风在谷中停留三年,最终起身,长叹一声:
“山骨,海形,风势,日月恒……草木生。”
“万物皆可为剑,唯有一剑,能包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