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本侯。
陆长吾看到青阳侯眸中倒映的玄甲阵列如剑戟丛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刚才的叙旧,寒暄,气氛之热切,那是因为青阳侯将所有人当成自家过命兄弟。
如果不是当年并肩而战的情谊,在场几人有资格站在青阳侯面前?
如果不能一路前行,今日之后,再见之时,那面前就是高高在上的青阳侯!
张远身前,曹显一步上前,躬身抱拳:“为侯爷效死!”
“为侯爷效死——”
五百黑骑轰然下跪,漫天血煞竟凝成赤色蛟龙盘桓,连曹宣腰间螭纹鱼符都泛起龙吟。
这是战意的凝聚,这是大秦军伍的根基。
唯有同生共死的袍泽,才能有此等舍生忘死的战意。
张远抬手虚按,沸腾的军阵霎时寂静。
“我们百战余生,磨砺出这身修为,有了掌兵之权,”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双目之中透出让人无法直视的神采,“说什么死?”
声音陡然拔高三分,惊得温流身后战马鬃毛炸立。
按在刀柄的左手青筋暴起,秋霜刀鞘与玄甲碰撞出火星。
张远右手虚抬,跪地的黑骑仿佛被无形气劲托着,齐刷刷挺直腰背。
这个动作让陈武瞳孔骤缩——
这一招他熟悉的很。
铁甲拳中,铁锁横江。
当年在庐阳府玉林书院,张远亲自教授他们的拳法。
“张某此来东瀚郡,任东瀚郡镇守使,东境行营副都督,三军整训,边事筹措,皆一人专断。”
“诸位,大丈夫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当其时。”
张远的声音洪亮传响,瞬间让身前所有人抬头,目中透出的热切,仿佛凝为实质。
“东瀚郡镇守使……”
道旁车架前,曹家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语。
“东瀚郡的天,恐怕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