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羡心底悲凉,跪地作揖求道:“陛下,臣父年迈,臣恳求陛下开恩,能令臣为父代过。”
“呵,好!既然要代过,那就双倍受罚,原本朕要赐祁国公三十杖,到了你这,便是六十杖,你可服?”
“臣,心服口服。”祁书羡双手伏地,深深拜下。
崇晟帝冷冷看他一眼,紧接着一挥袖:“退朝!”
他一离去,百官们也跟着散去。
偌大的宫殿上只余祁国公和祁书羡父子,祁国公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
祁书羡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父亲先回去吧,儿子还要去领罚。”
他说罢,跟着前来带人的司礼监内侍去了熙武门。
熙武门是进宫入朝的第一道门槛,长长的青石宫道外,还有一处极为宽阔的广场。
渐渐地,朝臣们都已经退去。
盛知婉接到口谕入宫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广场上,一道身影笔直跪着。
她脚步顿了一下。
苏公公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祁世子,祁二公子虐杀百姓惹了陛下大怒,陛下罚祁国公杖刑三十,祁世子代父受过,杖刑六十。”
盛知婉听着沉闷落下的棍声,不置可否。
祁书羡也看到了她。
他跪着,她站着。
四目相对,他没从盛知婉眼中看到任何的情绪,却莫名的,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拦住她时,她说过的话。
她说她不怕死,不仅不怕,若是查出是谁,定要让那人和她的同党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日日夜夜,付出千百倍代价……
当时,他只顾着劝她不要去查,并未察觉到这几句话的不对。
可如今,此刻,这几句话不合时宜地蹿入脑海中。
祁书羡身子猛然颤了一下,眼中渐渐浮出一抹惊骇!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瘟疫同盛央和自己有关,所以,她现在所做,针对书朗,都是为了报复盛央和自己,也报复国公府!
让自己后悔,让国公府后悔!?
祁书羡越想,身子越是颤得厉害,行刑的侍卫都有些担心他,放轻了一些力道。
盛知婉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