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军营外战马的嘶鸣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咸阳城的清晨已被浓重的雾气笼罩。校场中央,青铜铸就的点将台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李星群身披玄铁甲胄,腰间的虎符随着他的踱步轻轻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卯时的梆子声早已远去,校场之上却仍有大片空地。副将们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辕门方向,神色中带着不安。李星群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参差不齐的队列,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拖延,扰乱军心。
随着日上三竿,浓雾渐渐散去。一股浓烈的酒气先于马蹄声飘进营地,呛得前排士兵纷纷皱眉掩鼻。只见张猛和赵雄骑着高头大马,歪歪扭扭地晃进校场,酒葫芦还挂在马鞍上晃荡,酒液顺着葫芦口不断滴落,在黄土上晕开深色痕迹。两人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连缰绳都抓不稳。
“这...... 这成何体统!” 台下有将领低声惊呼。李星群盯着两人摇摇晃晃翻身下马,酒气裹着秽物的酸臭扑面而来,熏得他瞳孔骤缩。张猛踉跄着往前走,腰间佩剑哐当撞在石阶上,却还不忘朝相识的将领挤眉弄眼,赵雄更是直接打了个震耳欲聋的酒嗝,唾沫星子溅在身旁亲兵脸上。
李星群看着二人醉醺醺施了个歪斜的军礼,想起昨日与赵新兰、李助的商议,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下掀翻案几的冲动,声音冷得能结霜:“二位可知,此刻已近午时?”
张猛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酒气喷在李星群护甲上:“大帅,昨儿个给兄弟们接风,多喝了几杯......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他说话时舌头打着卷,身后的赵雄倚着旗杆打盹,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周围将领们惊恐地后退半步,生怕被这股浊气沾染。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唯有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更衬得气氛压抑得可怕。看到两人如此的做派,底下将领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低声谴责的,“这...... 这成何体统!” 台下有将领低声惊呼。此句直接通过语言描写,展现出将领们对张猛和赵雄迟到且宿醉状态的不满与震惊,他们深知在军营中点卯迟到、醉酒误事是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 ,所以才会忍不住发出这样的谴责。
有恐惧避让的,当赵雄打酒嗝,唾沫星子溅出时,“周围将领们惊恐地后退半步,生怕被这股浊气沾染”。这一动作描写,不仅体现出将领们对张猛和赵雄邋遢醉酒模样的嫌弃,更重要的是反映出他们内心的恐惧。因为他们清楚张猛和赵雄是王守忠的心腹,背后有靠山,所以不敢公然发作,只能通过避让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暗示了军营中复杂的势力关系和紧张氛围。
更多的是沉默观望,这也说明其他将领都在屏息凝神地观望事态发展,不敢轻易表明立场,担心引火烧身,进一步凸显出军营内人心惶惶、暗流涌动的局势。李星群、赵新兰知道如果今天不能立威的话,那么这一支军队绝对打不过东齐。
李星群看着张猛和赵雄醉醺醺、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原本想着只是杖责以示惩戒,可眼前这公然挑衅军规的行径,让他明白若不重处,军心必乱。
“王戈、邓雨薇!” 李星群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此二人违抗军命,目无军纪,即刻押下去,军法处置!”
王戈和邓雨薇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出。邓雨薇虎背熊腰,阔步上前时铠甲发出铿锵声响。他大手一挥,带着亲兵就要将两人拿下,张猛却突然一把推开上前的士兵,酒气喷薄而出:“老子看谁敢!老子也是奉了军令!大帅莫不是想公报私仇?” 赵雄更是拔出佩剑,寒光一闪,指向李星群:“兄弟们听着,今日谁敢动我们,就是与王监军作对!”
两人身后的亲兵见状,纷纷抽出兵器,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校场格外刺耳。这些亲兵平日里得了王守忠的好处,此刻竟真的跟着叫嚣起来,场面瞬间失控。有亲兵大喊:“王监军早就说了,李招抚使胡乱发号施令!”“想动我们,先问问刀答不答应!”
王戈怒目圆睁,手中长枪一横:“放肆!在军营之中,敢质疑大帅军令,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邓雨薇则猛地将佩刀狠狠插入地面,震得黄土飞扬,他声如洪钟地怒吼:“军中只认虎符,不认其他!谁敢违抗,杀无赦!” 说着他一把拽起身旁的盾牌,带领亲兵结成铁桶般的战阵,死死盯着对面蠢蠢欲动的叛军。
“且慢!” 一声长喝穿透剑拔弩张的空气,王守忠身着绯色锦袍,手持鎏金错银的象牙笏板,慢悠悠从校场后方踱步而出,蟒纹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抬手虚虚一揖,面上堆满假笑:“大帅不好意思,这两人确实是本监军叫他们为兄弟接风,大帅要怪就怪本监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