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落生踉踉跄跄站起身，低垂着脑袋，喉咙里挤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对不起”。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随着恨意愈发浓烈，周遭嘈杂的声音，逐渐演变成讥讽，那可笑的自尊心将一切过错怪罪于沈清离。

恍惚之中，记忆宛如脱缰的野马狂奔回到过去。画面忽然定格，停留在那身白衣上。

白衣神色复杂，眉心微微皱起，他缓缓向着罗落生走来，将其扶起，喂其吞下丹药，轻声念着：“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仿佛魔咒一般，久久在罗落生心间萦绕，挥散不去，一股寒意自脚下蔓延至全身。

这感觉就像被人做局，深陷局中，辨不清真假。

他木讷的转过头，猛地瞪大双眼，远远望着沈清离。

面前的沈清离，凡人经脉，没有磅礴的灵力波动，没有震慑群妖的威严气势，眼前人不过是个会疼会怕的凡人。想到这，罗落生突然松了口气。

“圣龙骑士又如何？”罗落哑笑一声，双拳慢慢收紧：“不过是具凡人之躯罢了。”

王二麻子单膝点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白岚玉。

那玉石红白交织如晚霞浸染雪岭，奇香萦绕鼻尖，刚一凑近沈清离，便让他眉心一跳。

他双手捧着玉石，轻声细语的说道：“祖宗，现在有没有好点？”

沈清离闻着玉石散发的香气，刚要开口时，许久未见的头疼，再次发作，脑海萦绕的混沌忽然清晰，一道清晰的声音传入耳畔。

“棋局才刚刚开始，他们凭什么认定输的一定是我。”

他鼻尖还残留着白岚玉的香气，那道声音便被浓雾吞噬的孤舟，渐渐漂向意识深处。

正当他即将看清虚幻之境时，一声“沈清离”如重锤击碎水面，所有画面瞬间碎成齑粉，只剩下混沌的白雾在脑海中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