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傍晚，碰了一鼻子灰，入仙门无望，心中无助、落寞的辛卓和赵宜主在充满泥泞的官道上，拄着拐杖，缓缓前行，对于他们这种异界降落的凡人，没有任何“仙师”愿意多看一眼，直到道屈子路过，他脸上充斥着和所有人都不同的慈爱，仿佛世上最伟大的长者。

后来，道屈子带着他们入门，带着他们修行，给辛卓重塑肉身和灵魂，从没有对他们说过一个严厉的字眼，一切都依着他们，是师傅，也是父亲！

如果，不是出现炉鼎之事，赵宜主不会生生灭灭无数年，他辛卓也不会百万年煎熬，几乎消散在天地间。

如果没有炉鼎，他们一定会伴随在道屈子膝下，做一对最忠诚最听话的孩子，因为欠他的！

可惜，没有如果……

辛卓此刻，竟然满肚子的愤怒，也消失了！

他不由轻叹了一声。

初始大帝，忽然轻笑，声音苍老无比：“再次看见你，而且以同境修士的身份看见你，老夫挺感慨！”

辛卓沉默。

元始仙帝转过身，将钓竿放在了一旁，一张老脸如同一张即将腐烂的枯树皮，褶皱和老年斑有些吓人：“阿卓，别来无恙？”

辛卓努力在这张老脸上寻找记忆中的那个道屈子，好一会，走到寨台边上，坐了下去，脱掉靴子，将脚放入湖水中揉搓，说道：“胡同湖水，波澜，但不惊！”

元始仙帝道：“说的好，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惊的！”

辛卓道：“哦？”

元始仙帝看向远处天空飘荡的云彩：“我们从未推算出过你的未来，我们无法想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通天他们请我们出来的那一刻，我们什么都明白了！”

辛卓问道：“明白了什么？”

元始仙帝道：“因果，天大的因果，便是任何解释，都显的苍白无力，所以你想做什么，我们陪你一次，生死无论！”

初始大帝也笑道：“其实知道你还活着，我们便知道，你不会弱小，也知道，你一定在做某些大事，这何尝不是那一场炉鼎后，真世界和外间世界与你的因果纠缠？如今你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辛卓心中骇然，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似乎才是一场大因果，自己帮助了那方真世界，而清墟纪元灭亡后的怨气悉数被自己吸收！

自己如今的修为和做的事，如果是个果，那么真世界和如今的五大圣地的结局就是因！

好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走出过那个因果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