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垫脚的破石头都硌人!"
狠狠踢飞一块青砖,砖块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砸碎了半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棂。
仓嘉闭目诵经,任凭她闹腾。
直到花想容骂累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毫不客气地抢过他手中的水囊猛灌。
"喂,秃驴…"
花想容突然凑近,带着井水清冽的气息。
"你说易年那小子会不会来救我们?"
仓嘉没有惊讶。
一个月下来,早已习惯花想容这种忽远忽近的态度:
"他在圣山。"
"是啊,圣山..."
花想容仰头望天,那里永远是一片不变的蓝。
"若是不与你联系,万一过个一两年,到时候这里..."
话没说完,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按净竹寺内外时间流速的差异,等易年赶来时,此处恐怕已过去百年。
即便对修行者而言,百年孤寂也足以让人疯魔。
忽然间,二人沉默下来。
正午时分,老和尚的残影又一次忘记带锤子,踉踉跄跄地爬下梯子。
花想容突然咯咯笑起来:"第三十八次了!这老东西比你还蠢!"
仓嘉不接话,只是默默记下这个数字。
他注意到今天老和尚摔倒的姿势与昨日略有不同,左手先着地而非右手。
这个细微差别让他心头微动,但转瞬即逝。
上个月他就发现残影的行为并非完全重复,可这些偏差从未带来任何转机。
"喂,你整天盯着他看,看出什么门道没?"
花想容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下巴几乎搁在仓嘉肩上。
僧人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尺,开口道:
"男女授受不亲。"
小主,
"哟,小和尚害羞了?"
花想容瞧见,变本加厉地贴了上来。
手指卷着仓嘉僧袍的束带,压低声音道:
"这荒山野岭的,守那些清规戒律给谁看?给你的佛看吗?"
仓嘉突然转身,一把握住花想容作乱的手腕。
花想容微微一愣。
小和尚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有常年握佛珠留下的薄茧。
"你…"
仓嘉直视她眉心的印记,声音低沉,"比昨天更活跃了…"
花想容猛地抽回手,表情瞬间阴沉:
"要你管!"
说罢,转身就走,红衣翻飞如一团暴烈的火。
仓嘉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起,花想容情绪波动越大,那莲花印记的颜色就越深。
起初只是淡金色,如今已变成妖异的紫红。
可夜幕降临前,花想容又恢复了"好脾气"。
甚至哼着小调,用飞花短剑在院中空地上刻了副棋盘,拉着仓嘉下棋。
"将军!"
得意地挪动一块石子。
仓嘉看了看根本不符合任何棋理的局,无奈摇头:
"你这是耍赖。"
"赢就行…"
仓嘉停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那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