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分明该是明媚天,却被乌云压了城。
立政殿内,宫女轻手轻脚,点燃了烛火。
除了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整个殿内,便只剩下了沈行简的叙事声。
“余将军将敌人逼退后,船上众人聚集在了甲板上,沈大人猜测船上或有埋伏,余将军带人搜船,留薛副将保护众人。”
“余将军刚走一会儿,甲板上便传来喊声,缘是船上副舵手失踪。副舵手妻子欲去找寻,被众人拦下,情绪好转之时,人群中有人恶意发言唱衰,副舵妻子情绪崩溃,甲板陷入混乱。”
“混乱之际,刺客乍现,欲行刺永宁伯。”
天子与皇后心口微缩,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沈行简。
“沈大人站于永宁伯身侧,最先发现异常,抬臂挡剑。”
“哐——”
天子与皇后一齐站了起来,面忧且惊。
人食五谷,血肉之躯,如何能以身抵挡利剑。
沈筝她——!
“沈大人袖中藏刀,利剑只划破了她的衣裳,剑刃与刀鞘相撞,止住锋芒。”
天子与皇后又齐齐舒了口气,互相搀扶着坐了下去。
“刺客一击未得手,暗中发狠,将沈大人逼退到甲板围栏。”
“哐——”
天子与皇后又站了起来。
“薛副将提剑上前,在刺客有所动作之前,欲取刺客首级。”
天子与皇后不坐了。
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薛迈成功了,那余时章大概率赶了回来,沈筝应当无忧才是。
“此时异变突生,沈大人背靠的甲板围栏断裂,沈大人......”
说到这儿,沈行简不再是“没有感情的说书机器”,语句稍顿,嗓音也染上了哑。
“沈大人.......于围栏坠河。”
——坠河。
“坠河”二字,犹如一柄重锤,在帝后二人心间无情重击。
夜间,坠河。
殿角传来一道吸气声,小宫女双眸瞪大,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
沈行简还在说:“夜间视线受阻,沈大人坠河后便没了踪影。船员与余将军皆跳河找寻。”
天子心中清楚,既是“失踪”,那必定是没找到。
但他没想到,还有更坏的情况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