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她在同安县看过的面孔,好像都在其中。
总之隔得这么远了,沈筝想。
就算她掉眼泪,他们也都瞧不见了,也不算损了她威严的县令......哦不,工部检校之名。
一滴滴泪自她面颊滑落,落入河中,溅起的水花几不可见。
她高高举起双手,在半空中狂挥。
船愈行愈快,码头的众人,也逐渐成了一个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沈姐姐。”不知何时,余南姝几人站到了她身侧。
余南姝沉默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给她,露齿笑道:“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同安县还是这个同安县,您别哭了。”
在小辈面前掉眼泪,是一件很没有“威严”的事情。
沈筝接过帕子,将面上的泪擦了个干干净净,扬起嘴角道:“你们也懂,气氛都烘托到这种程度了......是吧,不哭都不行。”
话音刚落,楼船一阵颠簸,沈筝的脸又白了半分。
“呕——”
她咽了口清口水,摆手道:“不行,先不说了,本官怕开口就是吐......”
沈筝早就料到自己会晕船,毕竟......她连马车都晕。
她靠回了围栏,看向远方,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动向与视觉动向匹配,减少晕动症状。
但......效果甚微。
好在此次行程不算远,他们只需要到柳阳码头停靠,忍忍便就到了。
途中,余时章几人也靠在她不远处,看向同安县方向叹道:“方才......是不是都没啥人对咱们掉眼泪?”
说来,他们也在同安县待了那般久,真是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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