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溥听得“啊”了一声,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举人的功名他现在不担心,但是解元这个身份,他心里还是很向往的。
更别说明年还可能这样评会元,如果他能同时考取两三科,解元、会元的名头,岂非手到擒来?
一旦能连中解元会元,以当今皇帝对他的看重,状元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连中三元的道路,就这样摆在他眼前:
『连中三元啊!』
『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商公甚至因此成为紫阁功臣,难道我也有这样的机会?』
激动得面红耳赤,张溥不得不承认,皇帝给了他一份大礼,或者说特意为他打造了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凭借自身的才学连中三元的话,将来像商辂一样成为紫阁功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在他眼中看来,胜于任何赏赐。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感激。
向着京城方向拜谢道:
“多谢张公公告知。”
“请公公转告陛下,张某一定会尽力而为!”
打算拼上一把,不仅要考上举人,还要成为解元,获得连中三元的机会。
这样才不负皇帝信赖,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才学。
张彝宪颔首微笑,心里对张溥颇为羡慕:
皇帝为了他连乡试和会试的惯例都要改,可想而知对这个人有多信赖。
不过机会给出了,能不能拿到还要看本事。张溥想连中三元,没有那么简单。
张溥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知道连中三元很难,需要自己拼尽全力。
但是更知道皇帝给自己连中三元的机会,其实是在酬功。
如果他放下任务专心备考的话,那是舍本逐末。说不定考上解元后,就会被皇帝拦下来。
他需要在准备考试的同时,办好江南的事情。他在江南立下的功劳,才是皇帝特意为他创造连中三元机会的原因。
——
抖擞精神,张溥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向张彝宪道:
“陛下之所以释放奴婢、收回官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增加掌握的人口和土地,增加能收取的赋税。”
“现在苏州大户有服从的迹象,这两点一定不能放松,要联合江南巡抚和苏州官员,把两件事给办好了!”
张彝宪点头认同,说道:
“已经有不少人,拿着官田的地契想要置换领地了。”
“还有人拿着奴婢的身契,想用它的价值捐纳爵位。”
“张先生,你说这两件事可不可行,能不能答应他们?”
张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前一件事可行,但是必须确认每一块土地的流转过程。”
“只有流转过程清晰没有丝毫纰漏的,才能按最高标准置换土地。”
“否则就降低标准,甚至对不愿上交官田的人,追究当年官田流失的责任。”
这让张彝宪点了点头,觉得应该这样。
甚至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些人捐纳的土地纳入内廷,作为皇庄管理。
那样他这个苏松监督太监在苏州织造工坊之外,就有了其他直属的产业。甚至能用奴婢,在皇庄、工坊里劳作。
然后他就又听见张溥道:
“后一件事绝不可行,该释放的奴婢必须无条件释放,否则就追究他们的责任。”
“有关奴婢的礼法和规定必须执行,不让任何人抱有侥幸心理。”
张彝宪这下就不解了,为何张溥允许用土地捐纳,却不允许用奴婢?他问道:
“张先生,这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奴婢也是他们买的,为何不能折算成钱财捐纳?”
“这样对于执行奴婢限额,不是更有好处吗?”
张溥摇了摇头,说道:
“允许用官田捐纳,是因为苏州的官田经过数百年改变后,已经和民田无异。”
“这些田地流转过程复杂,直接强行收回,现任田主太吃亏,会闹出很多事情来。”
“所以让他们置换海外土地,方便把田地收回来。”
“但是私役奴婢在民间是被禁止的,他们一直在违法,不能对他们的不法行为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