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超市里还有卤鸭子,我们整天攒钱计划去买。”那个叫毛军岩的男孩大声嚷着。
“超市里的东西比外边的贵一倍,那种真空包装的卤鸭子要四十多一只。”薛玉麟笑笑地提醒我。
“没法子啊,谗啊,再下去舌头都木了。”毛军岩拨着碗里的大白菜,“等积够了钱就去买只回来吃,大伙分着吃。”
“得了吧,一只眯眯小的鸭子,皮肉不分,分到最后一个,只剩一个鸭屁股。”张明抽着烟,皱皱眉。
“张明大哥,买来第一个孝敬您,扯个鸭腿给你。”毛军岩笑着拍马屁。
“去,去,要孝敬我买包烟就行。”张明轻轻拍了下毛军岩的头。
我突然被这种有些愉悦的气氛感染了,面前这些刚刚认识的人好似家人一样,给我一种亲切友好的感觉。
“想吃鸭子还是让家里带的好。”我说。月末还没几天了,我可以看见我的父母了。
“我们父母早不在了,每月的钱都是监狱打零工所得的。”薛玉麟淡淡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尴尬,连忙道歉。
“没事。”他朝我笑笑。
突然心里一阵酸涩,我还有父母等着,这是最大的精神支柱,可是他,即使熬到出狱,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监狱里,我连安安稳稳地活着都成问题,更别说什么打零工了,根本没那承受力。
吃完饭,大家照例接受书本教育。等回到监室已经九点了,四月的天气终究是有点寒的,我哆嗦着去打水,才想起那只破破的热水壶昨天已经爆掉了。诶,今天不能用热水洗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