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谦收了供状:“我来问她。”

……

牢房中总是脏乱阴暗。

路沅靠墙坐在干草堆上,手被反绑在身后,披发赤足,垂着脑袋。

唐子谦看到时,脚步滞了滞。

她忽然抬起头来。

脸有点脏,一双眼睛却依旧清亮干净,也不见气恼。

不但不见气恼,还冲他弯了眼睛笑:“你来啦!”甚至开心地踢了踢脚。

她脚上还拴着铁链,一踢,便哗哗作响。

唐子谦看得笑了,示意打开牢门,弯腰走了进去。

路沅一下子蹦了起来,铁链再次哗哗作响,她也不在意,高兴地说:“你来放我出去吗?我真的没有骗你!”

唐子谦笑着摇了摇头。

辛夷那么好的脾气,被他欺负了也会恼怒一会儿。

这姑娘是不是傻?

“摇头是什么意思?”路沅困惑,“不都审问过了吗?我真的不是细作啊!”

唐子谦笑吟吟问:“你在伏俟王宫时,是不是与一个名叫清清的女子同吃同住、感情颇佳?”

路沅愣愣点头:“清清怎么了?”

“你知道她姓什么吗?”

路沅摇头:“她说她是奴隶,没有姓。”

唐子谦笑容可掬:“她姓慕容。”

路沅哑声。

慕容,是吐谷浑王姓。

“我、我不知道……”她气弱地辩解。

唐子谦手腕一翻,一支脱了鞘的匕首夹在他修长指间如笔杆般转动。

“路姑娘武艺高强,想必下了不少功夫,”他唇角微勾,眸光却冷漠得吓人,“若是断了手筋脚筋,这些功夫可就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