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枢也看向“秦宵”。

少年的面具掩藏了部分神情,但从眼神也能看出,并没有多少想同秦容叙旧的意思。

在秦容和李枢的注视下,李穆走了一步。

从秦容身边走开,向着李枢走了一步。

“我也正有事,想同晋王殿下商议。”李穆道。

他目光平视,语气静淡,再没有屈居人下的委婉。

而他说的商议,也没有多少商议的诚意。

屏退左右后,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关外三州已经收复,突厥兵正仓皇逃窜,宜趁胜追击,夺取漠南!”

李枢皱眉反对:“我军困战半年有余,已兵乏马疲,且今年东西两线作战,军资粮草都消耗不小,再战下去,于民生何益?”

李穆没有反驳,而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奏书我已经写好了,是殿下派人送呈御前,还是我自己派人送呈御前?”

李枢脸色遽变:“秦宵,你放肆!”

“陛下一定会力排众议,赞成追击漠南,”李穆淡淡道,“晋王殿下以为呢?”

李枢捏紧手心,额角青筋隐隐。

是震怒,也是惶惧。

他知道秦宵说的是对的。

当今皇帝,他的父亲,刚刚即位,就接连遭到突厥、吐谷浑诸部入侵,陇右、河东,甚至京城所在的关内都有州府沦陷。

李明义明明就在镇州,却不肯出兵。

为此,堂堂帝王,低声下气地向一个郡王许了许多好处,又启用桀骜不驯的唐世恭,才堪堪稳住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