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正僵持不下,一个失声痛哭惹人怜爱,一个冷漠自持无动于衷,病房门就在此时被推了开来,一位年纪四十上下的女医生走了进来,“谁是病人家属?”说完看了一眼王思远,公式化的冷漠声线,显然早已见怪不怪,“你爱人是习惯性流产,像她这种情况,前三个月是必须平躺才有可能保住的,给你们做产检的医生没告诉你们吗?”
王思远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怪异,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僵着一张脸,他故意看向医生,带着一丝丝自虐和解脱,用试探来寻求真相,“医生,虽然她以前打过胎,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在叶巧珍的一脸惊恐中,医生继续冷漠开口,“你们这是打过一次胎吗?你老婆的子宫壁已经薄到了极限,没有三次以上的人工流产手术,不可能造成这样大的伤害的,回去好好养身体吧,将来再怀孕能保住的概率已经非常小了,挂完盐水就回去吧。”
医生转身离开,王思远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平淡看向叶巧珍,“巧珍,别得话多说无益,我只把该说得话说清楚,既然你已流产,我俩就再无瓜葛,晚些时候,我会让秘书停掉你的黑卡,你好好休息,再见。”
叶巧珍从床上直扑下来,抱住王思远的后背,“思远,你听我解释啊思远,我以前年轻不懂事,犯过错,你别不要我啊,我喜欢你,我爱你啊,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求求你,你别不要我。”
王思远没有回头,连一句话都不想回应,男人其实算是冷血的动物,他们若是绝情,真比寒冰还要冷,王思远用肩膀怂开女人的纠缠,毫无留恋,转身离开。
秋天的A市,是十分美丽的,泛黄的法国梧桐的阔叶,在风中飘落,蔚蓝的天空,萧瑟的街道,还有一地的黄色树叶,王思远把车停在路边,站在这一片秋意深浓的景色中,他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对着天空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他开了半小时的车,去城北的“半糖生活”买了邵清楠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邵清楠爱吃巧克力,只要不是黑巧克力,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几乎吃遍了所有牌子,有一次跟王思远看完电影,在路上闲逛的时候买了这家的巧克力蛋糕,赞不绝口,一直念念不忘。
王思远想,自己老婆真是爱好简单,喜好也是数十年不变,是个长情的性子,脾气也挺好,又不爱唠叨,偶尔生气的时候,就像只伸着爪子的野猫,挠挠你,也不疼,可是这会儿要哄回来,估计就不是让她挠挠那么简单了。
转念又想,只要她肯回来,让他做什么都行,管她怎么闹,他这会儿打死也不会松手。
一根烟一会儿就抽完了,王思远给车里打上冷气,生怕巧克力蛋糕化了不好吃,看看天气,太阳西斜,五点多了,快下班了。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上一次来接邵清楠下班还是好几年前,刚结婚那会儿,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想起以前,王思远笑了笑,如果楠楠今天愿意跟他回家该多好,他想跟着她去超市或是菜场买菜,替她拎着袋子,站在她身后,王思远心生温柔,抬头看向邵清楠的公司大门,等着心里那个人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