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珩面上万万分的恭敬,心里头对这几个“不能妄议”的“长辈们”,那真是打心里头的最深处“尊敬”着。
太皇太后问他:“建昌伯去刑部大牢受审,指挥使怎么说?”
他回答:“晚辈不是六部大臣,不敢妄议国事。”
太皇太后憋气的啊。太皇太后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气不气,不能和这小子生气。
杨阁老吸取太皇太后的教训,换一个称呼问他:“太皇太后明理果断,押送建昌伯去刑部,锦衣卫怎么看?”
他回答:“刑部受命审理天下案件,按规矩,其他衙门,除了大理寺和都察院,都不能插手。锦衣卫,不该看的,不看。”
杨阁老憋气的啊。杨阁老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气累自己无人替。
他们两个都没讨到好处,蒋阁老和谢迁自是更不说话。偏偏这徐景珩,不光是浑身上下透着“恭敬”的气息,站姿规矩,他回话的时候,惯常磁性的声音都守礼地压低几分,说是晚辈,那就是晚辈的范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光这么看着他,眼角余光瞥见,就一肚子气。最气人的是,他来历太大,身份超然,不站在这里,谁都忌惮他,站在这里,更是谁也忽视不了他。
太皇太后狠狠地舒出一口气,咬牙问道:“内阁要从外戚开始京畿土地改革,徐景珩,这个事儿,你要说一个说法。”
徐景珩一副“实话实说”的耿直模样:“回太皇太后话,内阁要从外戚开始土地改革,乃是应当之举。大明的宗室勋贵世家大族,最和皇家是一家人的,就是外戚。皇上废除皇庄,外戚自是紧跟着行动。”
顿了顿,眼见太皇太后的怒火要爆发,换一副为长辈解忧的贴心模样。
“晚辈不晓国事。一些浅见。太皇太后一朝伤痛,大彻大悟,要为了皇上,为了张家,为了值得的人,挖去外戚中的腐血烂肉,大明人心里都知道,孝宗皇帝和先皇都知道,皇上,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