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过荷塘,将阵阵幽香带入水榭。
水榭里,秦桑坐在虞云逸和虞灵对面,品茗赏景,相谈甚欢。
“好茶!”
秦桑端起玉盏,茶雾袅袅,竟如晚霞般瑰丽,轻抿一口,闭目品味,不由赞叹出声。
并非恭维,灵茶入腹,以秦桑的修为,竟也有耳目一新之感。
“这种红霭茶,每隔百年才能采摘一次,时间恰好和天地大祭吻合,因此被当成祭礼,是我们天愚氏的三大祭礼之一。在下虽是巫祝亲弟,每次也只能分到很少的红霭茶,招待像秦长老这样的贵客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虞云逸陪饮一杯,露出陶醉的表情。
虞灵看着惺惺作态的两人,撇了撇嘴,“我从爹爹府上偷了一匣,秦长老要是喜欢,我这就命人取来,送到秦长老府上。”
虞云逸哭笑不得,指着虞灵,“你这丫头,连红霭茶都敢偷,让大兄知道,看他怎么教训你。”“爹爹才舍不得!再说了,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知道我将红霭茶送给秦长老,爹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教训我?”
虞灵满脸得意,对秦桑道,“秦长老你说是吧?”
秦桑嗬嗬一笑,“无功不受禄,秦某不敢收此大礼。”
这番话却令虞灵大为不满,愤愤道:若不是秦长老将我的信物带出去,我就要死在虫墓里了,怎么能叫无功呢?难道秦长老认为妾身人微位卑,是无关紧要之人? ”
这个女人牙尖嘴利,秦桑早就领教过,忙转移话题,向虞云逸问道:“诸位是怎么将虞姑娘救出来的? ”虞灵哼了一声,放过秦桑。
虞云逸道:“这丫头的运道不错,大半靠的是她自己,我们进入虫墓没多久,正好和她撞见。 ”“秦长老,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虫墓就像是活的一样? ”
虞灵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不是我运气多好,而是虫墓把我放出去的。我们在虫墓遇到的那些事情,所见所闻,都不像自然形成的.….”
听到虞灵的猜测,虞云逸目光微微闪烁,含笑看着她。
秦桑配合着露出思索之色,心中暗道此女倒也敏锐,确实有一个幕后黑手,在虫墓操纵着他们。许是因为虞灵并非少昊苗裔,虚空蝶网开一面,没有为难她。
就是不知木族和金族有没有撞上,两族之间是否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秦桑不动声色观察虞云逸,继续听虞灵讲述她在虫墓里的经历,为接下来的虫墓之行做准备。当初,秦桑被光流卷走,虞灵猜测是击杀古虫留影引发的变数,但白仙姿等人都在附近,她也不敢留下来,只能独自离开古虫留影的那片区域。
后面的行程比她预想的顺利多了,虽也遇到过几次危机,但她身上灵药充足,灵虫受伤也能很快恢复。虫墓广阔无边,没有指引,虞灵也不清楚出口在哪个方向,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坚持走下去,不料竟被她赌对了,成功和虞云逸等人会合。
至今思来,运气未免太好了,连虞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秦长老被那道光卷走,最后又是怎么脱身的?是不是完成了虫墓的某种试炼?"虞灵对秦桑的经历也非常好奇。
光流应是虚空蝶特意对天目蝶设置的考验,既然天目蝶选了秦桑,那件不知名的至宝便和天目蝶无缘了,因此秦桑也没有必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一番交流下来,两人都唏嘘不已,虞灵正容道:“我在虫墓时的提议秦长老应该还记得吧,不知考虑的如何了?”
虞云逸插话道:“秦长老可曾查到蒿伯氏衰落的原因?”
“这段时间,有劳东羊氏的几位道友,多次向太昊氏求取古籍,尚不知来龙去脉,却也查到了许多秘辛。我等后人对蒿伯氏、对先祖,终于不再是一无所知.….….…”
秦桑对着上天拱了拱手,满脸敬畏。
虞云逸沉声道:“秦长老的心情,我等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思及我们巫族从上古时代至今的遭遇,荣耀、传承乃至氏族,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蒿伯氏不正是巫族的缩影吗?同为木族后裔,秦长老要重振蒿伯氏,我们天愚氏责无旁贷!
“这…”
秦桑故作迟疑。
虞云逸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语气一转,“大兄琐事缠身,但一直记挂着秦长老,命我等详查,灵儿更是亲自去各个氏族拜访,总算查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秦桑接过玉简,虽已不在意蒿伯氏,仍仔细看了一遍,片刻之后,掩卷叹道:“蒿伯氏的后人,难道只剩我们一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