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来,他们接触到了无数前线最新战报。
为了牵制日军更多兵力,上海是要死守的。陆军前赴后继的支援,伤亡惨重,第一师四万人打到最后只余一千,如láng似虎的天下一军就此埋葬在苏州河畔。空军参战的八十架飞机现今仅剩下十二架,首席飞行员“四大天王”中三席永远的陨落,而中央海军闽系主力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昔日远东小巴黎,十里洋场不夜城,如今成了尸山血海的地狱。
阿绣有时会想起她的故乡,那个养育了她十年的江南小镇,那儿时跑过的风雨廊,撑过的乌篷船,还有她与他相遇的长寿桥,是否也笼罩在pào火连天中?昔日的旧邻故友,是否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此时此刻,她亦是游子,她亦是离人。
在窗边站得久了,阿绣有些乏,胃里饥肠辘辘的空dàng感涌了上来,她拿起扔在chuáng上的针织披肩裹住自己,出了房门,想要请服务员送晚餐过来。
许是外面海滩上的烟火晚会太过引人注目,整个酒店里都空空dàngdàng的,阿绣找了很久,都见不到一个服务员,于是悻悻的回返。
午夜的长廊悠长寂静,白色的墙壁被昏huáng的壁灯晕染得朦胧,墙上挂着印象派抽象的画作,每一幅都光怪陆离,意味深长。
偶尔路过的房间里传来男女夸张的呻/吟低语,更多被外面的喧嚣欢闹而掩盖,一阵清灵渺远的钢琴声若有若无的穿插在其中。
这个曲子,好熟悉,太熟悉了。
阿绣突然站住了脚步。
是...《致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