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封锁根据地的命令马上要下来了,到时候所有货贸往来都会被严加调查,即使你平常全部打点妥当,一旦查到你头上,谁也保不住你。”
廖季生听到封锁根据地的消息,脸色yīn沉了一下,随即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
“你不会以为小爷我走了这条路,还怕掉脑袋吧?”
霍锦宁同样也不吃他这套,只笑了笑:“钱我一分不差还你账上,但那批货不可能还你,有下一次我还会这么gān。如今你也是拖家带口的,我不劝你收手,但你务必小心为上。”
廖季生低声骂了几句,可惜了他那几船从洋人手里买来的盘尼西林,那可是有价无市。南边现在局势吃紧,只怕耽误战机。
不过他也心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霍锦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假惺惺道:“谢了。”
“不必。”
两个人又是沉默。
廖季生大大咧咧靠在椅背上,用手挠了挠刮得泛青的头皮,笑道:
“你说这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我他妈都后悔,当初就应该在保定军校忍气吞声读下去,如今好歹能在前线奋勇杀敌,挨枪子就挨枪子,临死之前能砍几个小鬼子什么都值了!”
如今外敌当前,内战不休,南京的态度是攘外必先安内,大好的河山拱手相让,他们这些明明流着同样热血的爱国志士,终究只能自相残杀。
霍锦宁轻声道:“瑜儿,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人的路各不相同,他们终究只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下去。
他顿了顿,将随身携带公文包中的一沓厚厚的文件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廖季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