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如同被抛弃的小孩子,如同街上流làng的小猫小狗,多看一眼,心里都冒酸水。这人多云淡风轻啊,心多硬多凉啊,这世上为何还有人能叫她如此脆弱伤神?
“不再见?多硬气,呵,士不为五斗米而轻折腰,那都是因为筹码还不够沉……”
萧瑜轻笑了两下:“我没事,你去拿伤药吧。”
梁瑾迟疑的端详着她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无大碍了,这才去取药。
他特意拿的之前济仁堂的伤药,唯恐她留疤痕。
仔仔细细为她上过药,重新包扎好伤口,他小心翼翼将那条手帕收了起来,想着一会儿去洗gān净血迹。
“金老爷子是如何走的?”萧瑜随口问。
梁瑾这才想起白日里葬礼上的听闻,不禁叹了口气:
“日前有场贵人堂会,点了名要让金老爷子去,老爷子卧病许久了,推辞不肯,他们便把老爷子儿子抓进班房,派了四个巡警把老爷子从病榻押到堂会上。老爷子撑着一口气全力以赴唱完,下了台即刻晕倒,送回家当夜就去了。”
金老爷子七十岁高龄了,是梨园响当当的前辈高人,能文能武,德艺双馨。
然而那又如何呢?他们叫你唱,就得唱。
自古伶人多悲苦,又有哪个能得了善终。
“究竟什么时候,戏子也能活得像个人样呢?”梁瑾苦笑。
萧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听闻徐鹤先生带着徒弟应邀去东京访问了。”
她看向他:“你怎么没去?”
梁瑾稍微惊慌了一下,而后又迅速掩盖住了,他一边起身去收拾屋子,一边道:
“我?我自然是不够格的,徐先生弟子众多,我哪里能排得上号......对了,你想吃什么宵夜,我去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