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喝过药,敷过冰,霍锦宁身上的热度还是迟迟不退。
阿绣不敢请大夫,也不敢去找旁人帮忙,想起幼时自己发烧时,奶娘会用酒给自己擦身子,便拿来了那坛昨夜给他伤口消毒没用完的烈酒。
可她站在chuáng边,久久不敢动作,终于在心底默念过无数遍“这是在救人”之后,才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男人赤/luǒ的胸膛不算魁梧,却也并不瘦弱,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却还有着莹润光泽。
阿绣想起阿珠的话,他是上海来的富家少爷啊......
她的脸上腾了一下红透了,连忙定下心神,闭上眼睛,颤颤巍巍的为他擦拭身体,期间免不了肌肤相触,于是便又是一阵脸颊滚烫。
折腾了一个下午,待日落huáng昏之时,霍锦宁的体温终于褪下了些。
期间他醒过一次,喝了碗稀粥,换过一次药,而后便是一直昏迷着。
常人烧到这个地步,少不了要呻/吟几声,说一说胡话,可他却一声不吭,牙关咬的死紧,眉头轻皱,竟是迷糊梦中也在担忧着什么。
阿绣不知他有何忧虑,想来是些了不起的大事,单是瞧着,却也揪心。
为他换了额上的湿手帕后,她不禁坐在chuáng边,轻轻哼起了小调: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是她幼年时奶娘为了哄她睡觉,唱的江南小调。
奶娘便是凤姑的阿姐兰姑,五岁以前她唤奶娘做奶娘,五岁以后奶娘就是她亲娘,两人相依为命,后来奶娘病逝了,她便与凤姑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