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眼睛里还有些浑浊,但盯着余慈看得越久,眼底越是清澈。余慈一边看他表情,一边观察其神魂状态,还没得出结论,却见和尚一言不发,退后一步,便在这片星光下,双手合十过顶,弯腰屈膝,跪倒在泥土中,向这边行大拜之礼。
事发突然,余慈竟忘了躲闪。和尚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才站起身来,面色如常,只轻声道:“余仙长予我新生,容图后报。”
此时和尚脑宫内,神魂像一团微弱而不熄的火苗,倔强地燃烧,但它太虚弱了,以至于拼命寻找“燃料”,慢慢地竟将所依附的神意星芒融了进去。这下余慈也不用想着收回了,否则和尚怕是性命不保。
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余慈不知道,但和尚明显不在乎。他再向余慈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就走,干脆得很。
“等等!”余慈唤了一声。
和尚停身回头,面颊却碰到一样东西,那是压元杖。
“拿着这个防身吧。”
余慈没有什么“我帮你”之类的话,想来证严和尚也不愿听到。他只将这件祭炼十重天的法器压在和尚肩膀处,便当是送去一根木棍。
和尚想了想,伸手接过,瘦长的脸上忽地露出笑容,显出白森森的牙齿:“仙长美意,却之不恭。”
这一刻,那个油滑随性的证严和尚,似是又回来了。
余慈大笑,拱手送行。证严和尚再不回头,往黑暗中大步行去,那边,便是他的新世界。
看着和尚完全没入黑暗,余慈摇了摇头,一转身,却被后面的人影吓了一跳。
“呃,甘师叔?”
女修大概是证严跪拜的时候回来的,此时正睁大眼睛看他:“你做了什么?”
证严和尚的表现太过离奇,尤其是不知道前后缘由的人,看了更是迷糊。余慈倒想解释来着,可又觉得三言两句难以说清,便含含糊糊地回应道:“救了他的命吧。对了,甘师叔,刚刚那人是谁,死了吗?”
甘诗真的性格就是讨喜,见余慈乱以他语,只是浅浅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